朝雲文選

終於看完了陳雪的《蝴蝶》一書；據說是一本舊書(《夢遊1994》.....不過《夢遊1994》已經絕版很久了﹐所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的新版。

看完之後忍不住要寫些東西﹐而且﹐想為整本書中的每一篇故事寫一篇﹐逐一掠過。

《蝴蝶的記號》是《蝴蝶》中的第一篇故事﹐香港導演麥婉欣曾將它拍成電影﹐由何超儀､田原主演。

《蝴蝶的記號》主要是說一名平凡的婦女蝶的故事。從外表看來﹐蝶的生命平凡而淡然﹐有個疼愛她的老公和年幼的孩子﹐家境小康﹐在學校任教職﹐過著風平浪靜的生活﹐是一般人眼中毫無特異的平凡小市民。

然而﹐在一次偶然的機緣之下﹐蝶遇到了一個年輕奔放､熱情不羈､有著最特別的個性的女孩小葉﹐就此喚醒了蝶埋藏在心底的熱情和慾望－－一個女人對另一個女人的熱情和慾望。

故事中的蝶﹐總在不自覺的情況下﹐深深地戀上另一個女人﹐卻也總在她的愛情之中﹐造成了她和她所愛的人﹐兩個人的悲劇。

真真是蝶最愛的女孩﹐在蝶年輕的時候與蝶有一場轟轟烈烈的情感﹐最後卻在蝶的決裂之下﹐兩人的戀情破碎﹐蝶選擇回到「平常人」的生活﹐走入婚姻和現實﹐對於情和慾﹐不再抱有幻想﹐也不再奢求。而真真則在最終看破紅塵﹐遁入空門﹐卻永遠放不下蝶﹐和她們曾經擁有過的愛情。

小葉的出現讓蝶的愛情再度燃燒﹐這是蝶生命中最突然的一次情感﹐也是最後一次的燃燒。

故事中讓人最印像深刻的﹐是心眉和武皓的戀情。(讓人聯想到《逆女》中的天使和清清那段悲淒的戀曲。)為了愛﹐心眉和武皓願意拋棄所有遠走高飛。但在最後的關頭﹐曾經為愛受盡了苦的蝶﹐竟規勸心眉和武皓放棄﹐一切回復平靜。到了最後﹐心眉和武皓一個死一個瘋﹐為了這一對自始至終不被接受的戀人﹐畫下了悲劇的結局。

似乎到目前為止﹐同志文學絕大多數都是以悲劇做結尾﹐仿彿寫實了這個社會上的同志﹐總是不受到祝福。

與陳雪的第一本小說《惡女書》相比﹐《蝴蝶》的故事裡包含了更深刻､也更悲哀的情感。《惡女書》所訴說的是一段又一段傷感的同志情懷﹐噫語一般地陳述了濃烈稠密的無奈愛情﹐夢幻似的情感﹐雖然悲傷﹐卻總有著無可抑制的浪漫情懷。

《蝴蝶》則是敘述了同志情感的現實面﹐在這個世人尚未能坦然開放地接受同志戀情的社會﹐現實的狀況下﹐這樣的感情﹐從來不曾享有美好的結局；更沉重､更累､更痛﹐卻更淒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