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帶著半打香檳出現在門口的時候﹐尚倫嚇得跑到陽臺上看是不是世界末日了﹐這名小氣天王才會突然對他施以如此大惠。
「你中頭彩了?」尚倫問阿青。
搖頭。
「我們上一張專輯大賣白金?」
搖頭。
「你倒了誰的會突發橫財?」
搖頭。外加一記速度不快的上勾拳。
「還是你欠我錢沒還良心不安所以打算將功贖罪?...不對啊﹐我最近也快窮斃了﹐沒借你錢啊!」
「周尚倫你有完沒完?」阿青不耐煩地喊了一聲。
「我只是想不透﹐阿青為什麼會突然請我喝香檳?」尚倫苦苦思索﹐絞盡腦汁不得其解。
「我想喝酒沒人陪不行啊?」阿青踹了眼前的豬頭一腳﹐大刺刺地登堂入室了。
小魚一見到阿青帶著香檳來﹐馬上一把搶過酒瓶:「噢﹐咱們今天不醉不歸!」
酒過三巡﹐阿青也不知道是真醉了還是借酒裝瘋﹐忽然整個人趴在桌子上﹐涕淚縱橫了起來:「我不懂﹐為什麼我愛的人她不愛我?我有什麼不好?為什麼就算她愛的人都已經不要她了﹐她還是不肯接受我?」
小魚和尚倫面面相覷﹐小魚問:「這傢伙﹐莫非又跟詩詩來了個一百零一次告白失敗?」
「沒有啦!」阿青居然聽到小魚的話﹐整個人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我只是想到﹐如果你愛一個人﹐而那個人不愛你﹐那不是很悲哀嗎?」
「除了詩詩﹐你又愛上誰了?」尚倫大奇。
「我沒有愛上誰。」阿青青悶悶地吼了一聲。「我只是...只是想到﹐有時候我們會不由自主地被困進一些已經過去的情感裡。我們常常忘記了﹐過去永遠只是過去﹐而我們活在現在﹐如果我們不好好把握現在﹐等現在變成了過去﹐那就太晚了。」
小魚嘆了口氣﹐深感認同:「唔...難得阿青也會說這麼有深度的話。」
「周尚倫!」阿青突然喊了一聲。
「有!」神經病﹐幹嘛用回答老師的語氣回答阿青這種人?
「你要記得﹐如果有人真心對待你﹐就不要再把自己困進過去裡——要對你身邊真正對你好的人好一點﹐懂嗎?」
阿青說得有點感性﹐悲悲的﹐傷感的氛圍讓尚倫和小魚顯得動容。
「就像那首古詩說的『落花風雨更傷春﹐不如憐取眼前人。』對嗎?」小魚似乎明白了阿青的意思﹐頗具深意地看了尚倫一眼﹐接口。
「我懂。」尚倫悶悶地將杯中的香檳一口氣喝完﹐無法理清現在心裡的千頭萬緒﹐於是他又倒了一杯酒﹐咕嚕咕嚕地又是一口氣飲進:「我懂我懂﹐我真的都懂。」
他重複地說著「我懂」﹐但其實就他自己﹐也無法弄清﹐究竟他懂了什麼。
屋外的明月如盤﹐靜靜地照著﹐千古不變的姿態
月光下有多少顆孤獨的被忽略了不敢言明的心﹐也如此千百年常存長在地﹐陪著月光﹐徘徊在午夜的黑暗裡。
***
- Apr 11 Fri 2008 16:01
【長篇小說】疏影番外篇:尚倫的戒煙記事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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