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她是我的選擇。」男性友人A這麼和我說的。
「她」﹐指得是他分手不到半年的前女友。
A和前女友在一起的時間不算短——以電子年代閃電速度的標準看來——認識一年多年﹐真正以男女朋友相稱的時間約四個月左右。
A的前女友也是我的朋友﹐一直以來我也從她口中也聽到不少有關他的事蹟。
她們一起上餐館﹐她喜歡吃的東西他知道﹐總會在她開口之前先替她想到。
她們一起看逛街﹐他替她拎著大包小包的「戰果」招搖過市﹐在她上廁所的時候像個呆子一樣﹐捧著一大疊的購物袋站在女生廁所門口耐心等待。
她要參加party聚會﹐和朋友在一起﹐需要護花使者﹐總是會想到他﹐但是當她們兩出雙入對時﹐她會忙著和周遭的朋友週旋交際﹐而被冷落在一旁的他總是不發一語﹐默默地守在角落裡﹐直到她累了﹐回到座位上時﹐再替她送上一杯飲料。
她在工作上受了委屈﹑和同事口角﹑公事上有不順的事﹐她第一個想到找他﹐而他﹐不論身在何方﹐就算身處四﹑五十英哩遠外﹐也會飛車趕到她身旁。
她和家人鬧彆扭﹐心情低落了﹐就算是半夜﹐她也毫不顧忌地打電話給他；他的手機平時不一定接﹐但她打給他的電話從來不會是miss call﹐即使是凌晨三點半﹐他也會在十分鐘之內將自己快遞到她面前。
後來她另外結交的男朋友﹐應該和他談過了要分開﹐但他還是願意被她的每一通電話隨叫隨到。
她和新男友吵架了﹐心情低落了﹐還是會想到他。她會哭著打電話給他﹐悲傷地說著和新男友之間的爭執。
她找他不一定是白晝﹐有時候想到他的時候是半夜深更﹐她在外面正準備回家﹐於是要他到她家等他。當時他可能睡著了﹐也或許那是天寒地凍的冰冷冬夜﹐但他隨傳隨到﹐不會延宕一分鐘﹐到她家的時候或許她的家人已經就寢了﹐他不敢敲門打攪他們﹐又怕坐在車上她看不見他到了﹐於是就著冷風站在她家門口﹐一個孤單的身影一支煙﹐仿彿如果她不回來﹐他就會這樣站到地老天荒。
後來她和新男友鬧分手﹐搬離男友家的時候﹐第一通電話打給A﹐他馬上拿起鑰匙驅車到她家﹐在她樓下等著準備替她搬東西。
就連她的家人都看著A心疼﹐屢屢勸他天涯何處無芳草﹐但他堅持單戀她這一支花﹐最後連她的家人都只能嘆一口氣告訴他：「總之﹐只要你OK沒問題﹐心裡不會難過就好。」
有時候我看韓劇﹐不論是《愛上女主播》裡被迎美利用到連命都陪上了還深情不悔的祐振哥﹑《天國階梯》裡為了將眼角膜送給女主角自己跑去開車撞死的哥哥﹑或是《冬季戀歌》裡飾演當女主角要離開他就去自殺的深情未婚夫﹐總歸女主角身邊一定會出現一個雖然她不愛但深愛著他的男朋友或未婚夫﹐最後在女主角決定毅然接受真正的男主角的的愛的時候﹐被女主角拋棄之後依然無怨無悔地陪伴在女主角身邊的痴情男。每次聽到一次A的「壯舉」﹐我就會想到這些韓劇男主角一次。
不過﹐A比韓劇男主角還沒行情一點﹐因為在她的版本裡﹐A的身份一直是「對她很好的追求者」而不是「交往中的男朋友」。
從頭到尾﹐她沒承認過她們之間的關係。
她們分手後我問過A﹐為什麼從來不承認是男女朋友？
他說﹐因為她說要保密﹐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
我笑了笑﹐從來只聽過地下情婦被男人保密不敢承認的﹐難道這年頭真的變了﹐是情夫見不得光﹐不能被人知道？
為什麼？難道你們之間有什麼難言之隱﹐不能被人發現？我問。
因為她不想承認我們在一起﹐因為她認為我不是她「命中註定」裡的那個人﹐也或許因為﹐她認為跟我在一起很丟臉。
是啊﹐A是長得其貌不揚﹐大學沒畢業﹐目前經濟不好﹑工作也沒著落﹐而且年齡還比她小上幾歲﹐總之表面上看來﹐他是和她無法匹配的。
「但我能說什麼？她找我﹐是我自己願意答理她的。她要我陪她﹐我自己願意風雨無阻的呼之則來揮之即去。從頭到尾沒人逼過我﹐這一切都是我自己願意的﹐free will。」他說。「愛她是我的選擇﹐我不後悔﹐更沒什麼好埋怨的。」
或許這聽起來像童話故事裡的夢幻﹐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樣的痴情人。(很可惜﹐我沒那麼幸運遇到這樣一個人．．．)
被忽略被冷漠對待﹐也要守護著他﹐即使他不愛你﹐你也不在乎﹐重點是能在他身邊﹐更或許﹐他不肯承認你的存在﹐甚至認為你配不上他﹐或是只把你當作一張好用方便的便利貼﹐從頭開始就沒把你真正當做一回事﹑沒將你放在心上﹐那也無所謂。
不是因為我看了太多的韓劇﹐也不是自詡為民國情聖﹐只是因為想陪著你。
真的﹐我只想陪伴在你身邊﹐默默守護著你﹐就這樣而已。
可能到了未來﹐十年﹑二十年後﹐我們回頭看看過往﹐想到今天這個像蠢蛋一樣的自己會後悔﹐也可能我們找到了另一個更愛我們﹑也更值得我們去愛去珍惜的人﹐但在這當下﹐當我們如此地愛著那個人﹐我們都甘願選擇做個傻瓜。
就這樣﹐傻傻地愛著那個人﹐傻傻地付出﹐寧可不被他好好對待也要守著所愛的他﹐不求回報。
別人看了大概會心疼﹐說不定準還會在背後取笑我﹐但這是我的選擇﹐至少此時此刻﹐我愛著你﹐用我自己的方式﹐而當我用這樣的方式愛著你﹐我感到幸福。
愛你是我自己的選擇﹐心甘情願。
誰教我選擇了愛你。
P.S. 我的朋友A是個傻瓜﹐雖然不知道未來他和他愛的她會怎麼樣﹐但我還是希望祝福他；天公疼憨人﹐我相信你會得到屬於你的幸福。^^
留言列表
